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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水,已經是一部記憶中香味的電影。

最近把小說好好讀完,香水、味道,在小說與電影裡分別讀到、看到香味的存在。人有七情六欲,味道是一種嗅覺,一種感官,如何成功地描繪人對於香味的知覺,我不擅長描寫人類心裡細微變化,對於人類那種千轉百轉的感官體驗,寫,是一件好難的事情。如何在有限的文字敘述裡將『感官』真真實實地刻畫出來,一個摸不著又看不到的形體,寫,要如何捕捉其韻味與精髓?你可以說這個味道很香或很臭,也有可能你會形容味道是甜蜜、清新、幸福、振奮、腥臭、羶味、腐臭、好聞、不好聞,香或臭其實是一種很模糊的定義了,對A而言,這是瓶好香水,但對B而言卻可能是香到變成一種臭味,也有可能對C而言,這根本沒有味道的好壞,甚至他聞不出任何一種味道都有可能。

香水小說裡卻通篇充滿一個感官的魔力。從一開頭描寫巴黎最骯髒、臭氣沖天市場的場景,你首先在心裡浮現的絕對不是市場的場景,而是那可怕的『味道』如何薰死自己的鼻子,彷彿那墓園中傳出來陣陣的惡臭是在書本中散發出來的,一個沒有味道的嬰兒,靠著求生本能哇地一聲大哭讓自己免於一死,讓這個充滿感官戲劇張力的葛奴乙得以完成他的個人收集創舉。葛奴乙的收集與怪癖可以說是人類最大感官的發揮與極致,你會想為自己創造『味道』嗎?什麼是『人類』的味道?人類的味道如何製造?在小說裡精密地描繪他製作任何一種味道的過程,上帝大概沒有想過該賜給人們什麼味道,人類身上的味道如何從皮膚、汗腺、汗水中如何決定奧秘,小說裡刻畫的便是那種味道極致,像是紅髮少女一樣,你不會懷疑他不是美女,甚至可能會認為他一定這世界上一等一的絕世美女,因為他的味道臣服了所有人,包括少女的父親,包括這香味頂級的鑑賞家-葛奴乙。

小說中的葛奴乙是一張沒有面孔的人,他沒有味道,他擁有的是一張不起眼、醜陋歪斜的臉,可能帶有誠懇謹慎戒備的眼神,其他人呢?更沒有任何一張具體的臉或身材,有的是身上味道散發出來的邪惡、美麗、權力、渴望、貪求,書本中每個人沒有具體的形象讓你捉摸,但滿書中的味道讓你自由地創造想像每個人,如同電影中每一個出現的人物般,紅髮少女他的軟綿綿的髮絲、清亮的綠眼眸、臉上少量可愛的雀斑,那微微羞澀一笑,任何具體的描繪都是從那味道建構出來。葛奴乙建構的是一個感官城堡,從戀物癖發揮到創造一個真我世界,他沒有人類庸俗的情愛,而是把香味愚弄整個世界,在他的收藏王國裡,味道流通的不是我單純的聞,而是藉由聞去牽引人類情感與思想,這是何等尊貴崇高的神啊!

電影忠實地呈現小說大致風貌,奇妙地是,一個用影像聲音一個用文字力量,卻同樣精彩地詮釋出『味道』。香水中包括的絕對不是僅有香這個元素,而是上千上萬種這世上味道,作者用禿筆捕捉、導演用鏡頭運鏡、聲音輔助加深觀眾印象,不管在色彩上在故事架構上,我們都是追隨跟隨那味道的人,跟著鮮明的味道如影隨形行走,在葛奴乙的王國裡,怎能不俯首稱臣,甚至懷疑起這些味道建築的的世界才是真實永恆的。

但我卻聞不到自己的味道,我永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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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oalawa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